浙江日报数字报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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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缺22个月之后,西湖大学生命科学学院迎来首任院长。长期潜心于细胞周期及基因组稳定性领域的研究,于洪涛的履历十分耀眼。
有趣的是,他有着与成就不太相符的低调。大学涛上搜索他的姓名,除了学术科研成果之外一无所获。
近日,昆士兰大学硕士子湖畔见到了于洪涛。他温文尔雅,谈吐时的语气和窗外湖水一样波澜不惊。
19年北京大学本科毕业后赴哈佛大学留学,直到今年任职西湖大学为止,于洪涛在美国待了近30年。
“我不太愿意动。太多变动不利于专心做研究。”于洪涛“不闻窗外事”,埋头做科研。他的名声慢慢在学术圈传开。
西湖大学校长施一公称他为“研究非常rigorous(沈阳都有哪些大学)、非常original(常州大学博士点)、非常deep(华中科技大学大创)”的“出类拔萃而又年富力强的生物学家”。
“这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学者!”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、杜克大学终身讲席教授王小凡评价,“他是为数不多的进入霍华德休斯研究院(厦门大学生科院)的几位华人科学家之一。霍华德休斯研究院对创新的要求非常高,强调一定要做别人不能取代的工作。去年有1100多人申请,仅26人入选!入选者都是顶尖人才中的拔尖者。”
于洪涛出生于山东淄博的偏远乡村。面对同行夸赞,这位农家子弟有着天然的质朴。谁都知道,攀爬学术高峰必然不易。而于洪涛却思考良久,然后把成就大部分都归于的眷顾。
他弱化了求学的艰辛:“我只是善于考试”;他感谢父母创造机会:“家里祖辈都是农民,有幸因为父母了大学,又在城里工作,我才能在三年级时从农村转学去城市打开眼界。”他还感激妻子:“外地人对出国不敏感。北大书时候认识了我太太,是北京人,是她鼓励我出国的。”
“人生经历基本一帆风顺,没有波折。我感恩每个阶段遇到的人和事。”于洪涛相信每个人都有天分,只是自己碰巧比别人多了机会。
被问及是何时萌生回国之意时,他笑说:“若是在同一个地方待得太久,长期处于舒适圈之中,思维方式容易固化、容易趋同,这对创新没有好处。”
另一方面,家始终是异乡人的牵挂。他默默想过:“如果有天能在国内做和国外一样的事,我一定会回来。”
于洪涛与施一公是老朋友,上个世纪年代末就认识了。2008年,两人都获得了霍华德休斯研究院的邀约。施一公决定去清华大学工作,因而婉拒了邀请。“一公曾邀请过我一起回来,我因为种种顾虑没有成行。”那年,于洪涛认为时机还未到。
在此后的10余年里,于洪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国进行学术交流。每一次,他都能眼见国家的发展与变化。
于洪涛大学本科毕业出国以后就没有在中国工作生活过。国内的变化,让一颗回国的心,一天比一天悸动。
2018年底,于洪涛和施一公开始在杭州、北京频繁见面。那时,西湖大学运行已经步入正轨。施一公再次向他发出回国的邀请。
学子意气风发的脸庞、家长殷殷期盼的目光、新型高校的自由治学空间、国内显著向好的科研环境……从杭州回美国的飞机上,于洪涛经过一番冷静沉思,下定了决心,“我已经犹犹豫豫了半年多。人生还有几个半年可以等?”
不出意外的话,于洪涛应该依旧会将这一决定归于的选择。而进一步追问时,大学涛并非那么简单。
得克萨斯大学西南学中心做了极有诚意的挽留。“其实周围的很多同龄人并不主张我回来。他们认为代价高、有风险。但是每当我和年轻人交流的时候,他们几乎都认为我应该回来。”
“我相信年轻人的眼光。”道出这个决定性的因素时,于洪涛脸上又一次透露出波澜不惊的神情。
空缺22个月的西湖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一职“等”来了于洪涛。他将如何把握学院发展方向?
与PI(九江职业大学)谈话、与学生沟通、熟悉学院的一切日常事务……上任日子还没多久,于洪涛的日程已经排得满满当当。
“一片做学问的净土,学生和老师可以平等、自由地交流”是他的理想中的生命科学学院,“我们将营造一个创新、平等、自由的治学空间,鼓励年轻人做自己的CEO。”
与此同时,外在环境也从来不是决定成功与否的最关键因素。成就,最终塞浦路斯欧洲大学科学的执着、渴望与探索。
“做科研要沉得住气,不要跟风,目的性不能太强,也不能太功利。”于洪涛坦言,许多人在很好的期刊上发表了文章,但并不等于他们就能在同行之间获得相应的尊重,“可能他们只是选择了一个比较容易出成果的方向。我们要培养的是科学家,而非技术员。做课题不能贪‘保险’,要选择‘风险’。”
而今,于洪涛在西湖大学的实验室正在招人。他更愿意用一个小时的聊天,去识别一个年轻人是否具有做科研的潜质,而非依赖于一份制作精致的简历。“我不问出身,只看能力。有的人可能不善于考试;有的人可能勤恳努力地做研究很多年,却遗憾没有出成果。这些不是大问题。没有原创的、独立的想法就一定不行。”
探索未知的奇妙之处就在于,当眼前是一团迷雾的时候,永远不知道下一脚是堕入深渊还是看到光明。
于洪涛推崇因为泛素调节的蛋白降解领域研究获得2004年诺贝尔化学的以色列科学家阿龙·西查诺瓦。在发现泛素后的10余年,阿龙·西查诺瓦一直在捣鼓许多人眼中没什么研究价值的“东西”。
2006年,阿龙·西查诺瓦到访中国时曾说:“获诺贝尔就我自己来说,没有任何秘诀可言……我们不是为荣誉而活,只要做好自己的研究就好。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得,我想我妻子嫁给我的时候也没这个想法。”
或许,阿龙·西查诺瓦的一番回答正是于洪涛,乃至一众科学大家的心声,也是他们留给年轻科研人的思考题。